[雜記]關於直銷我想說的是...

最近看到人氣作家九把刀被直銷商騙去演講 (原文點此)，突然勾起之前關於直銷的回憶。

還在台北工作的日子，週末常常搭客運或火車往來台北新竹，
某次在台北車站等車要回新竹，有個打扮光鮮亮麗約莫30好幾的女子(姑且稱為A女)突然靠過來，
先是問我幾點鐘，我看了看手錶如實回覆，A女點頭道謝就開始攀談了起來。
火車進站後她熱情地招我跟她一起坐，不好意思拒絕的情況下我也就坐在她身邊。
她先是問了些普通問題，像是妳要去哪裡啊？常常搭火車嗎？在台北上班是嗎？
問題都不算太過隱私，我也就誠實回答。
然後她毫不避諱地拿出粉餅，開始補妝，我在旁邊看著說：妳能在火車上擦睫毛膏滿厲害的，手都不會抖。
她很興奮地說：哎呀～化妝是要下功夫學的，別看我這樣，也是練習了好久呢。
化妝的話題一起頭，A女很高興地一直講下去，
說有個老師很厲害，有在樹林開班授課教人化妝，很多學生上完課去考丙級美容師都拿到證照，她自己也有證照。
還問我有沒有興趣，多一張證照就是多一種技能，為什麼不試試看...

她非常熱情地介紹美容課程，又說如果不想考證照也沒關係，女生麻總是要懂得化妝，女為悅己者容。
當下我的確有被她說服的感覺，A女積極地跟我要了電話，要我隔天北上台北時，順便到樹林教室來試聽。

隔天下午我果然接到這位A女打來的電話，要我無論如何一定要來樹林教室試聽課程。
想想也沒別的事，我就依約到樹林。
所謂的教室，也不過就是在舊公寓某層樓內的一個小房間，房間牆壁上貼了好幾張大海報，都是關於保養品。
來上課的學生年齡層不一，有四五十歲的媽媽，也有二十出頭的小女生。
A女見了我很高興，領著我介紹環境，帶著我去卸妝，還說：這卸妝油很不錯吧？卸妝效果非常地好。
上課時間一到，一位也是30幾歲的女生進場(B女)，在座有幾個人爆以熱烈掌聲，仿佛登場的人是天王天后。
當下我覺得有些誇張，A女坐在我身邊說:這位老師很厲害喔～我們都好崇拜她喔！

上課時如果B女老師有問到什麼問題，台下總是會有人報以熱情大聲回應。
當天上的是基礎的修眉課程，A女指派了C男小老師來教我跟兩個40~50歲的媽媽修眉毛。
上完課程，A女立刻靠過來，問我覺得課程如何，是不是受益良多，憑良心講C男幫我修的眉毛是真的還不錯。
A女趁勝追擊，說基礎課程只有學基本保養，若是進階課程上完，就可以去考丙級美容師執照。
當下覺得利用假日進修多學一項技能也好，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要靠這技能吃飯呢？
於是馬上領了六千元現金報名基礎班與進階班課程(真是花錢買經驗...)。

之後每個周日我都乖乖依約到樹林上課，中間我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。
1.A女與C男都沒有正職工作，每次上課她們都會在場擔任小老師的工作，他們到底拿什麼養家？
2.A女常常會說她們有辦活動邀請學員去參加，都說是什麼新妝發表會，我對那沒有興趣，隨便找藉口推辭不去。
後來跟媽媽學員閒聊，她說去參加還要繳500元的入場費，說什麼有多好吃的餐點，結果也只是便當一個。
媽媽學員說根本不值得去，我慶幸自己逃過一劫。
3.上課的保養品彩粧品都是教室提供，A女總會說她用了這些保養品之後皮膚變得非常非常好。
如果我有感興趣的產品，一定要跟她說，她會幫我代購。
4.平常上課都是C男在負責教我跟媽媽學員，有次媽媽學員說她覺得眉筆很好用，要跟C男買眉筆。
結果下一次上課時，C男委婉地請媽媽學員去跟A女買產品，他不方便幫她買。

課程上畫出來的妝都偏濃，B女老師說這是因為考試時主考官都要看到這麼顯色的妝容，不然分數就會低。
我還曾下課沒卸妝頂著濃眉猴仔屁股腮紅就跑去搭火車，現在想想真是哪來的勇氣啊？

基礎課程上完，我詢問媽媽學員是否要上進階課程，媽媽們搖頭直說不要了。
但是我已經預先繳了報名費，不去上課就對不起我的荷包，也只好硬著頭皮去了。

第一堂課依舊是同一個B女老師，先是解說丙級美容師的考試流程，
然後就說：使用的產品也是評分項目之一，保留完整的包裝很重要，主考官會注意這點。
所以妳們可以購買我們一整套的產品，往後上課我們都用這產品授課，請學員自備。
我轉頭詢問A女那套彩妝要多少錢，A女說一萬多，我睜大眼不敢相信她說得出口。
然後又說她們有套刷具，材質跟植村秀刷具是相同的，現在買很划算，一套八千。
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，好的刷具可以用一輩子...B女老師一直在台上不斷讚揚產品。

下課後A女問我是不是要馬上買那套彩妝，我說我再想想看。
回家之後越想越不高興，當初報名進階課程並沒有說一定要買她們家的產品，怎麼現在又要多花錢。
與其每次上課都抱持這種不愉快的心情，倒不如就捨棄課程，做個停損點。

之後的課程我就沒再出現過，倒是A女跟C男不時打電話來關切。
[怎麼不來上課了呢?][如果妳一時沒辦法付清產品全額，可以跟我說，我來想辦法呀]
[B女老師說你沒來上課很可惜呢?她覺得妳資質很好呀][那不然我先把我的彩妝借給妳呀]
[那個XXX學員下個月要考丙級美容師執照，妳皮膚那麼好，能不能來幫忙當她的模特兒啊？]
[C男說他最近想買你們公司的相機，妳有沒有推薦的款式？]
不管A女跟C男用什麼話題起頭，目的都是希望我再回去上課，我都只是冷冷回覆說:喔...我公司最近很忙，沒有空。

事後回想，教室牆上的保養品Aritstry海報最底下都打了Amway(安麗)的英文名字(當時我並不知道那是直銷公司)。
所以從頭到尾根本是直銷公司開的課程啊！現在想到我的六千元報名費還是會心痛...

經過這次事件，恕我對直銷沒好感，也許有的產品是好用的，但。我。真。的。沒。興。趣。